重慶“燃氣表跑得快”聯合調查組：只有極個別表失準，未發現人為添加其他氣體情況

　　本報記者 程維 北京報道

　　4月26日深夜，重慶市“燃氣表跑得快”聯合調查組通過接受當地媒體采訪的方式，發布了有關本次事件的最終調查結果。目前該調查組共收到 “燃氣表跑得快” 投訴4萬多件，4月19日該市召開新聞發布會時，收到的投訴量為2.6萬件。 

　　該調查結果顯示，目前共檢定燃氣表754只，只有2只表“轉得快”；此外，調查組未發現加注氣體設備，抽查26組天然氣樣品符合國家規定，未發現燃氣企業大量購進、運輸、使用氮氣、氫氣行為，且歷史測試數據未發現添加氫氣、空氣和氮氣情況。 

　　此外，該調查還稱，重慶市的智能燃氣表無法通過遠程或者芯片改寫燃氣表上的用氣量。 

　　4月26日發布的該信息，未提及導致本次多區縣、大面積投訴“燃氣表跑得快”的原因。該聯合調查組在4月19日晚的發布會上曾稱，當地涉事燃氣企業存在錯抄和違規估抄、燃氣計費周期混亂、價格政策執行不到位、換表工作組織無序、工作力量嚴重不足、內部監督管理不到位等六大問題。 

國內某款智能燃氣膜式燃氣表拆解圖。 視頻截圖 

　　燃氣表整體質量可靠 

　　該受訪信息稱，重慶市政府新聞辦4月19日晚召開燃氣調查情況新聞發布會后，該市市委、市政府要求聯合調查組要切實站穩群眾立場、維護群眾利益，針對燃氣領域市民反映的問題，持續進行全面細致專業的調查。目前調查工作已基本結束。 

　　調查結果顯示，截至4月25日，共檢定燃氣表754只，包含老式表143只、智能表611只。 

　　其中，742只計量示值誤差檢定合格，合格率98.41%；12只計量示值誤差檢定不合格，不合格率1.59%，其中10只為示值負誤差超差（顯示用氣量小于實際用氣量，表現為“表轉得慢”，老式表6只、智能表4只）、2只為示值正誤差超差（顯示用氣量大于實際用氣量，表現為“表轉得快”，最大誤差值5.98%，國家計量檢定規程規定的最大允許誤差為3%）。 

　　這表明，本次742檢定表中的2只表“多跑”，占比僅為0.26%。 

　　該受訪信息稱，就抽檢結果出現示值誤差超差的原因，專家分析認為可能是燃氣表在拆卸送檢過程中承受了較大外力作用導致。從調查和抽檢情況看，該市居民生活用燃氣表按照國家法律法規要求，均經首次強制檢定合格，整體質量可靠，存在極個別燃氣表失準，但不會造成普遍的燃氣計量失準問題。 

　　未發現人為添加其他氣體情況

　　該聯合調查組4月19日在新聞發布會上曾稱，該市將對燃氣企業過去3年的燃氣購銷數據進行核查。 

　　對于市民提出燃氣中“摻雜了氫氣、空氣、氮氣等，燃氣的熱值下降會導致用氣量增加”的說法，4月26日晚發布的該受訪信息稱，天然氣采用管道密閉系統輸送，要摻混其他氣體，只能在輸配氣站之類的場所利用專門設備、設施開展，聯合調查組隨機核查江北、渝北等4個區的10個居民小區及為其供氣的7家供氣站現場檢查，未發現加注氣體的設備設施。 

　　隨機抽檢26組天然氣樣品開展成分分析，檢測結果顯示，其高位發熱量、二氧化碳摩爾分數、總硫等關鍵指標均符合國家規定；同時，對燃氣企業罐車活動軌跡、氮氣氫氣生產企業銷售情況等進行調查，未發現該市燃氣企業大量購進、運輸、使用氮氣、氫氣的行為。 

　　聯合調查組還分析了重慶大學、重慶市化工研究院、重慶市計量質檢院等高等院校、研究機構、檢驗機構對該市燃氣的歷史測試數據，未發現天然氣中人為添加氫氣、空氣和氮氣的情況。 

　　此外，針對有市民反映重慶燃氣集團天然氣購銷量存在差異的問題，專項審計調查結果表明：2022年1月至2024年3月該公司共購進燃氣777662.14萬方，其中居民用氣270722.96萬方，非居民用氣506939.18萬方；共銷售燃氣760769.08萬方，其中居民用氣311723.89萬方（其中因居民用氣采購指標不足，用非居民用氣采購量51024.22萬方貼補居民用氣），非居民用氣449045.19萬方。 

　　從調查情況看，該公司購進燃氣量大于銷售燃氣量，天然氣輸差率為2.17%，符合國家有關規定要求。 

　　無法遠程或芯片改寫用氣量 

　　該受訪信息還稱，針對市民質疑燃氣公司遠程操控燃氣表讀數作弊的問題，聯合調查組組織專家在群眾反映問題強烈的2個居民小區，隨機抽取不同型號智能燃氣表進行開表核查，未發現額外加裝可以操控燃氣表機械計數器讀數的裝置，不具備遠程人工干預修改燃氣表機械計數器讀數的功能。 

　　調查組抽取4000戶用戶近半年的燃氣表讀數和數據采集平臺數據進行比對，結果顯示相關數據一致，表顯數據傳輸至平臺過程中，無人為修改痕跡且平臺不能修改。 

　　從調查的情況看，目前該市居民生活用的智能燃氣表由膜式燃氣表（基表）與智能模塊組成，基表完成燃氣計量，智能模塊為膜式燃氣表附加裝置，實現讀數采集、遠程控閥、數據遠程傳輸功能，不參與燃氣計量，無法通過遠程或者芯片改寫燃氣表上的用氣量。 

　　表前小管沒問題 

　　該受訪信息還稱，針對市民質疑燃氣表計量受輸氣氣體壓力、管徑大小等影響讀數的問題，聯合調查組針對市民反映的相關問題，組織專家設計開展了膜式燃氣表不同輸入燃氣壓力、不同管道口徑天然氣實流誤差實驗等2個實驗。 

　　實驗采取以天然氣作為氣體介質，串聯不同廠家的新舊燃氣表，分別在不同壓力條件、不同口徑管道條件下進行示值誤差試驗。實驗結果表明，不同燃氣壓力、不同管道口徑下燃氣表示值誤差波動均在±3%以內，符合國家計量檢定規程的要求。 

　　針對市民質疑燃氣表“空轉”的問題，聯合調查組對近期群眾通過12315、12345熱線和企業受理反映燃氣表“空轉”的54家用戶進行了全覆蓋核查。 

　　核實有漏氣現象的20戶（燃氣公司已上門維修）、家中有恒溫熱水器之類的燃氣設備啟用的5戶、上門核查確認未發生“空轉”并獲得認可的25戶、戶主暫未在市內無法上門核查的4戶。 

　　膜式燃氣表的主要原理是采用膜片計量室方式來測量氣體體積流量。燃氣交替進入不同的計量室，推動計量室內的柔性膜片作往復式運動，通過轉換機構將這一過程轉換成相應的氣體體積流量，并通過傳動機構傳遞到計數器。如果用戶家中沒有用氣，燃氣表上機械計數器不會轉動。從調查情況看，現實中認為的燃氣表“空轉”，通常是因為存在漏氣現象，或者家中有恒溫熱水器、恒溫鍋爐、地暖等燃氣設備開啟。 

　　居民用氣毛利率9.38%，同比下降 

　　針對有媒體報道“重慶燃氣集團2023年第四季度凈利潤同比增長824%”，聯合調查組委托重慶中鼎會計師事務所進駐重慶燃氣集團有限公司開展的專項審計調查發現，重慶燃氣集團2023年第四季度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以下簡稱“凈利潤”）23597.31萬元，同比增加21227.56萬元，增長率895.77%。 

　　該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凈利潤主要包括：一是為緩解疫情對工商業生產經營的影響，2022年11—12月對非居民用氣延后2個月執行采暖季燃氣銷售價格。2023年11—12月對非居民用氣恢復執行了采暖季銷售價格政策，產生凈利潤9908.85萬元，占凈利潤比例41.99%。二是出售轉讓下屬公司非主業的自來水資產、參股企業等獲取投資收益7429.55萬元，占凈利潤比例31.48%。 

　　三是根據會計準則和行業監管規定，延長管網折舊年限、減少計提資產減值損失等財務核算因素產生凈利潤2755.79萬元，占凈利潤比例11.68%。四是剔除以上影響因素后，凈利潤為3503.11萬元，占凈利潤比例14.85%，同比增加1133.36萬元。 

　　2022年第四季度居民燃氣銷售毛利率為9.48%，2023年第四季度居民燃氣銷售毛利率為9.38%，毛利率同比降低0.1個百分點。審計數據表明，2023年第四季度凈利潤大幅增長與居民燃氣銷售業務沒有密切相關性。 

　　目前，重慶燃氣暫未公布今年的一季報。 

　　提出保障市民權益五大舉措 

　　該受訪信息還稱，4月10日以來，通過投訴舉報核查、后臺數據比對、督促企業自查等方式，發現企業多計多收氣費3837件，涉及氣量1658905立方米，涉及金額3378971.64元，目前已督促企業清退處置完畢。 

　　同時，前期立案調查的14件案件已調查終結，擬對相關企業處罰金1200萬元，近日又新立案7件。下一步，該市將繼續深挖徹查燃氣領域違規違法線索，持續加大監管執法力度，堅決打擊侵害人民群眾利益的違法違規行為。 

　　下一步，相關部門在保障市民權益、加強企業監管等方面，有何具體舉措？ 

　　重慶市聯合調查組負責人稱，該市燃氣企業出現燃氣計量收費方面的問題，暴露出行業主管部門、監管部門還存在日常監管不到位、監管職責不清、執法力度不夠、主動發現處置問題能力不足等。該市主管部門、監管部門將堅決站穩人民立場，對存在問題真改、實改、改到位，綜合施策，強化監督檢查，加大執法力度，堅決維護好廣大市民的切身利益。 

　　一是抓問題整改。對已接到的4萬多件投訴舉報以及后續投訴舉報，有序安排全量核查、全面復盤、戶戶溝通、應退盡退。 

　　二是抓監督管理。建立完善燃氣行業監管履職清單和執法清單，細化市和區縣兩級監管執法責任，加密加大監管執法頻次力度，綜合運用行政指導、提醒告誡、案件查處等多種手段督促企業守法合規經營，嚴肅整治燃氣行業計量、收費、壟斷和不正當競爭等突出問題。 

　　三是抓服務提升。實行“月抄、月清、月推”制度，每月抄表、每月清算，解決抄表周期混亂、階梯氣價計算混亂等問題。 

　　四是抓機制建設。暢通投訴舉報渠道，建立線上線下投訴、接訴、復核、任務分派、辦理、結果反饋、用戶評價閉環機制。對所有發生的投訴舉報事件，督促燃氣企業認真分析梳理處置，對反復發生、普遍存在的問題，通過流程再造、體制機制重構，閉環解決用戶反映的問題。 

　　五是抓執法震懾。聚焦重點領域、重點問題、重點對象，加強民生領域涉及侵害群眾利益行為的執法，組織開展違法問題線索排查、核查、檢查，采取提速辦、提級辦、聯合辦、專案辦等方式，對違法違規的人和事依法依規嚴肅處理、嚴肅追責問責，通過查處一批違法案件、曝光一批典型案例，形成震懾、回應關切。同時，舉一反三開展其他民生領域專項整治行動，堅決保障群眾利益不受侵害。